招财也是猫

在寻找棋逢对手的爱与梦想

【琅琊榜+山河令】 与君同

     预警:

  1. 这篇文只有同时看过琅琊榜和山河令才会比较容易看懂。琅琊榜中的少年林殊、山河令中的周子舒,剧版这两个人物在我看来有太多共同点,以至于我看山河令的时候总被双倍刀,就想摸个文圆自己的救赎梦

  2. 不是水仙文,其中周子舒人设依托剧版,但要说CP的话,有缘得见者,可以随便站。

  3. 预计会写六章,两章一更。

 

  (一)

  周子舒脱离天窗后,曾摆脱追踪的鹰犬,偷偷回了四季山庄一趟。

  四季山庄大门上已经攀上了不少蛛丝,匾额斜斜地垂下来。周子舒一双沉黑的眸子就那么盯着这片残败景象,不发一语,许久才转身踏上了下山的路。

  消瘦的背影离庄门越来越远,在迈下最后一级台阶时,似是不慎踩空,突然蹒跚了一下。周子舒便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悬铃木,那双手上暗淡的肤色,与褐黄树皮竟有些相似。

  “你也是棵几十年的老树了。”周子舒沿着树干上的裂纹细细摸索着,片刻后收回手,倚着树干闭上了眼睛,嘴角极为缓慢勾了下。

  

  

  云南山川绵延,深林苍茫。霓凰平日里除了习武和练兵,最爱的便是独自一人去探各个林子。她武功高强,威名在外,深受百姓爱戴,自然也安全无虞。

  深山幽林里的乐趣和熙熙攘攘的街市是完全不同的。若被高耸入云的各色林木包围着,偶一抬头,便能发现漏下来的天光让交错的枝叶切割成了亮晶晶的碎片,叫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接。叮咚泉水声时刻萦绕在耳边,不事雕琢而能荡涤心灵。大多数山林人迹罕至,霓凰只是偶尔能见到几位隐居的高人,有时会上门去讨杯水喝。那些人不问她从哪里来,向何方去,不管着锦绣华服还是粗布麻衣,大多爽快地递过来一个粗陶碗,让霓凰自己去院里的水缸中舀水、果树上摘果子吃,然后便自顾自地去忙了,舞剑地接着舞剑,绣花的仍旧绣花,打铁的专注打铁。霓凰时常随意坐在树桩或石头上,望着素不相识的人,心中想起林殊,想起他说的天涯。林殊常说,有机会定要像爹爹一样浪迹江湖,问霓凰可愿一道,又不待霓凰回答,便再接一句:“最后一定要回洱海,搭一间小木屋,养一窝兔子,嗯,再种些花草……”如今,姻缘既定,便可静候来日方长了。

  这次,霓凰踏足的便是四季山。一日很快过去,正待打道回府,定睛一看,林间竟不知何时出现个男人,青蓝衣衫,腰间别着个酒葫芦,头发枯草似的,沾着树叶,垂到眼前遮住了半张脸。

  这男子没发现霓凰,仍靠着树干,全然不知天色将晚。

  霓凰莫名觉得这人真有种置生死于度外的勇气,又怕他在这林间露宿染了风寒,便拔出剑,不远处的枝条应声而落,惊醒了梦中人。

  男子终于有了动静,只见他松开手来,腿也伸长了,长出一口气,最后才睁开了眼睛。一双眼睛左转右转,顺着褐黄树皮往上,见翠绿的叶子拢成一团,像凭空长出来一张巨人手掌似的。他瞧着这树仍是悬铃木,心里不由自主地松快了,便拍拍手站起来。

  这才瞧见了站在一边的霓凰,发现周遭林深蔽日。

  霓凰道:“扰了阁下好梦,请恕罪,只是林中夜间风大,在此一宿,会伤身。”

  这声音在男子听来,如同珠落玉盘,极为清脆悦耳,一瞧霓凰容貌更是觉得不得了,心里想起来让故人去寻的南疆妹子,默叹一句仙子下凡也不过如此了。

  男子郑重拍了拍身上的泥土,道:“劳姑娘提醒,多谢。”

  霓凰好奇地打量着,问:“阁下也是来此……散心?”

  周子舒心中疑惑自己为何在此,实在不知如何回答,见周围半个鬼影都没有,只得反问:“这座山头可有名字?”

  “此山名为四季山。”

  “山外呢?”周子舒又问,见霓凰不解,又加了一句:“此山在哪个州府境内?”

  “自然是云南。”

  周子舒又往身后望去,半晌才幽幽地叹道:“似黄粱梦,辞丹凤;明月共,漾孤蓬。”

  这叹息在林间听来太过苍凉悲壮,霓凰心有所感,疑惑此人听声音最多不过二三十,不知为何心境竟如同行将就木的老翁。随即又观他面色青黄,想来是有病在身,也不好再追问,只拱了拱手道:“山重水复疑无路,焉知不会柳暗花明处又见一村?不如宽心些,多加保重。”

  周子舒面上扯了个笑,也回礼:“多谢姑娘,后会有期。”

  天下之大,他曾说了多少句后会有期如今都已不记得了,知交都已零落,萍水相逢的人又哪里那么多缘分可言呢?

  周子舒往山下亮着灯火的方向走去,将酒葫芦举到面前,发现空空如也,不禁又是一声叹。

  霓凰落后两步,便不禁多说了一句:“云南美酒甚多,城中酒肆随处可见,不必担忧。”

  山脚下的小溪静静流淌着,那水清澈见底,周子舒从旁路过,只一眼便瞥见自己一副邋遢落寞的尊容,心中莫名起了厌恶,想着在此处又不与谁相熟,便蹲下身去利落地卸了脸上的人皮面具。

  转过身那一霎那,霓凰脸色大变。

  周子舒也讶异,方才端庄持重的姑娘,何以突然间花容失色。

  “姑娘怎么了?”

  霓凰面上很快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色,笑眯眯地:“方才还未请教尊姓大名。”

  “在下周絮。”

  “穆霓凰。今日相逢,便是缘分,我请周兄尝云南佳酿。”

  美人相邀,周子舒没拒绝。

  

  

  (二)

  并未拒绝的周子舒一醒过来,便发现自己又不知身在何处。

  他此时所在,并非野外,而是一间布置算得上雅致的厢房,小几上燃着檀香,书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,不过再要往远处瞧,视线便让屏风挡住了。

  周子舒试着运气调息,也无甚效果,只觉四肢酸软,想来定是中了软筋散之类的药物。可笑他堂堂一个血海里趟过来的天窗之主,一时不防,竟还栽在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手上。可谁又能想到,美人一张天仙似的脸皮下,竟藏着一副歹毒心肠呢,若是她知晓自己绑的是个将死之人,恐怕也会觉得多此一举吧?

  门口传来交谈声,周子舒凝神细听,辨认出女子的声音正是对自己下手的霓凰。

  霓凰的声音听来有些委屈,轻微地颤抖着:“阿爹,我……女儿自知有些荒唐,可是他和林殊哥哥太像了,简直一模一样。”

  接下来便是一位老者的声音,低沉浑厚,闻其声便知这人定是一身风骨。果不其然,老者道:“那你为何不能好好问人家?”

  “我瞧他步伐轻盈,武功当在我之上,若躲了开去,女儿便再也追不上,没有机会知晓真相了。”

  周子舒心想,这姑娘还挺有眼光,又忍不住去猜测,这位穆姑娘的心上人八九不离十便是方才提到的林殊,且这林殊还与自己容貌极为相似,姑娘家震惊之下才会行事一反常态。如此一想,方才认为这姑娘歹毒,倒是过分了些。

  霓凰又道:“爹爹,女儿求您替我查看一番。”

  老者叹了口气,无奈道:“若不是,你待如何?”

  霓凰还没回答,老者便已推门进来。

  周子舒已经醒转,便不会再任人摆布了,直言道:“我不是林殊,更不认识林殊。想必您已经知道我姓周名絮了。”

  老者不言,仍旧向前,抱拳道:“得罪了。”言罢,便伸手掀开了周子舒衣襟。

  此举着实在周子舒意料之外,七窍三秋钉就这样暴露在外人眼前,多少还是有些难堪的。更让周子舒不敢相信的是,老者竟红了眼睛,替他拢好衣襟,唤等在屏风后的霓凰过来,朝她摇了摇头。

  霓凰见状朝着周子舒深鞠一躬:“我早该明白,林殊哥哥不会无缘无故如此戏弄我,是我一时糊涂冒犯了阁下,还请海涵。若有霓凰能帮得上忙的地方,请尽管开口。”

  老者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瓷瓶,递过来一颗药丸喂周子舒服下:“这是解人事不知粉的,不是毒。”

  周子舒缓缓坐起来,见老者递过来另外一个青瓷瓶:“这是镇痛的今夕何夕丸,每日伤痛发作前服下,便可稍缓。小女胡闹,请周公子见谅。”

  虽未对自己言明身份,但老者周身不怒自威的气场及难得一见的爱护之意,让周子舒既感慨又为之动容。

  “方才本该豪饮一番,奈何……”周子舒将酒葫芦递给霓凰:“只能劳烦穆姑娘替我重新灌一壶了。”

  “倘若周公子不嫌弃,请到寒舍奉茶。”

  周子舒却是谢绝了,待霓凰取回酒葫芦便告辞离去。

  穆老王爷和霓凰便也上了马,朝王府方向而去。距离那两匹马不远处的屋顶上,总是时不时飘过一片青蓝色,待穆老王爷和霓凰在王府前下马时,才没入人海消失不见。

  周子舒心想,还好没贪这一杯茶,不然岂不是方出了龙潭,又入虎穴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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